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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开车的废物纯爱战士
微博id:做美女的苟

限定爱情

世界上找不到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但能找到相似的人类。

 

于正洋洋得意的跟我说双镜将会是今年增加夏天色彩的夏日限定的时候,我始终持怀疑态度。


在夏天的伊始,我见到了孙伊涵。

个子高高的,长得跟想象中有些出入。于正喃喃不休的告诉我,我们性格很搭,让我多和她交流。

因此,在她主动搭话的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我们真的能够成为好朋友。

拍摄间隙她总是围绕在我身边,她领着我和剧组其他人聊天,给我讲她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

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个人尽皆知的前男友之前没人知道的“朋友”。


在做模特时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相似的相遇,脸已经模糊但至今闭上眼就可以想起她怀抱的温暖。她总是在我低落的时候把我环在肩窝里,“南,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到永远。”。

然而,当她喝了酒醉醺醺的向我吐露真心表白的时候,我逃走了。

也就是如此,我对于相似的孙伊涵总抱有别样的歉意。


但是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人类。

不同于那个笨拙炽热的人,孙伊涵相当狡猾,这些都是我们第一次宴席的晚上我才了解。

我喝的有些晕晕乎乎走直线都难,她回应完导演,把我架到我的房间就准备离开:“楠楠,别忘了洗漱。”

在酒精作用下,她的身影逐渐和那个人重合,我喊她:“孙伊涵,等一下。”

她脚步顿了一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问你怎么会和我搭话的。”我感觉到血液往上翻涌,“就是…我也不太吭声,一般在剧组很没有存在感…”

孙伊涵没有耐心听我说了什么,截断我的话头:“楠楠,双镜是双女主,咱们需要熟一点不是吗?后续毕竟还有双人戏份,听领导说可能还要安排双人营业,这也算是给观众一个交代。你醉了,早点睡吧。”

剩下的话全都梗在嗓子,烂在肚子。她那个时候清醒分析着的模样始终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酒醒了,我自以为的熟悉一下子烟消云散,我睁着眼挨过了半个夜。


从此我开始观察孙伊涵。

她总是能轻松的应对导演和各方投来的试探或者质疑,或许是她的经历造就她如此圆滑,总是可以把谈话的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如此的温和友善,仿佛那天晚上冷冰冰的人真的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似乎只有没在做梦,足够清醒的人才可以看破她虚假的伪装。

很庆幸,我足够清醒。她看起来好像跟谁都搭的上话,但从不主动联络,和所有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友好关系。


我想起一起去夜市的晚上。

“去夜市吗?”我随意的问她,如果不回答我就回去睡觉。

“好啊。”她放下手机,虚伪地仰起笑脸,这种感觉很讨厌,像是时刻上好发条的机器人,等待着我的呼唤。

夜市的路没有路灯,她忽然抓起我的手腕:“楠楠,我们跑起来。在黑暗中奔跑,你不觉得浪漫吗?”

她不需要我回答,因为我一定会答应。

我随着她的步伐跑起来,纵然是夏天跑起来也会有风呼啸在耳边,风声吵闹得我想不清楚到底她是不是不想和我搭话。

一路上她拉着我的手腕,但我感觉不到关系相较于刚认识有什么本质变化,就像是做好万全准备的访谈,她把我们的关系也死死攥在手里、控制在掌握之中,丝毫不允许我或者她有任何越界行为。

夏天的晚上不凉快,她的手心出汗却依然攥着我的手腕,我不明白她这样是为了人设还是什么,明明已经没有摄像机和其他工作人员。

“热。”我扒开她的手。

她像精密不会出错的机器,“我有纸巾。”

令人生厌的笑容没有任何的真心,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我看不穿她的眼睛,也看不透她的心。

我买了许多小吃,但她一口都不吃。

“我不饿。”

纵使有官方微笑我也能察觉到语气中的敷衍,就像在冰川下窥探到模糊黑影,就是这短短一秒就可以让我察觉到她的本质:危险,冷酷的没有人味的孙伊涵。

“我不明白你不吃来夜市干什么?”我压抑着内心的反感质问她。

“陪你啊。”

总是这样,她太聪明,太明白用花言巧语包装本质冷酷的她,铁壁铜墙伪装下好像谁都看不破,猜不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在戏里扮演着一对,在戏外扮演着心灵密友,我不明白这样有什么好处,但是她操控着一切往大家不齿的错误方向顺利发展。

她总是扮演着完美密友的形象:“楠楠很有趣,我们很像。”

明明拿捏好了一切分寸,却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我很讨厌。

并非出于真心,而是在应该的时间做应该做的事情,一切就像排好的剧本,她在其中扮演友善的灵魂伴侣,扮演暧昧的营业对象,唯独没有扮演孙伊涵本人。

我好想指着她的鼻子痛斥她的虚伪,但我不能,我也在扮演她的宠爱对象,我收下一切她的礼物,说话中间参杂着肢体接触,采访中适时的撒娇,终究我也变成了机器人。


去扫楼的路上,她靠近我的耳朵问我能不能一会搂我的腰。“一切都是为了营业。”她完美而客套地笑起来。

她太懂怎样营业,无论是搂腰的手臂还是玩我的衣服的指头,都仿佛精心计算的结果。

猜词时候,她唯独避开“老婆”这个词汇,在大家的嬉笑和尖叫声中,我感到自己像跳梁小丑般难堪,而她只会在指挥我拍照的时候揽住我的肩膀,悄悄跟我说:“这个角度很好,你放心靠吧,我会支住你。”

那一瞬间,我甚至希望她支撑不住我,我们两个一起倒在地上,我太想知道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到底还能不能维持她的虚伪面具。


我不明白,明明她的一切表现都是那样引人注意、虚伪而令人讨厌,为什么大家都是这样喜爱她,似乎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被她哄得团团转,除了我。这便是她的过人之处。

她邀请我去迪士尼,她欢喜地跟我打招呼,她一句一句轻车熟路:“楠楠,你想玩这个吗?”“我陪你啊。”“行,我是小矮人。”

她总是在扮演宠溺我的角色,空洞的笑容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语,她永远不露出半分真实想法,很讨厌。

合照的时候,她滔滔不绝跟工作人员说要怎样拍摄。我很疑惑,明明大家并不熟悉,为什么她可以毫无芥蒂的肢体接触,她可以毫不羞愧的说要给我买花,她是这么坦荡,仿佛真的所有的举动都出自真心。

但是我太能看透她。她谁都不爱,谁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甚至金钱、名誉、爱情,她像过着皮肉的电子人,一切都按照指令,没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感情,正是如此,才能接受一切包容一切,她像光也逃不出的黑洞,在寂静中吞噬了我的所有感情。

面对她我是这样的无力,拳头挥出去连响动都听不到。


我曾经私下无人的时候,扳着她的面孔问她:“孙伊涵,你是不是讨厌我?”

她只会露出她的酒窝:“怎么会呢?楠楠。我最喜欢你了。”

她骗不了我,她没有感情的双眸冷得彻骨,是我连续几个晚上惊醒的梦魇。


双镜大结局的晚上,导演把主演聚在一起开庆功宴,说这部剧大成功离不开我们的共同努力。又特别向我和孙伊涵敬酒,说尤其是我和她,造就了这部电视剧。

我在心里冷笑:多感恩孙伊涵吧,我只不过是配合她演出的配角而已。

这次我和孙伊涵被工作人员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安排在一个大床房里。

仿佛时光重演,她架着我走进房间,我想起最开始,奋力地甩开孙伊涵的胳膊:“结束了,孙伊涵。可以不用营业了。”

她只是安静的关上门:“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慈悲佛祖,没有七情六欲,不知人间疾苦。

“孙伊涵,你真的不懂吗?”我低下声音,好似哀求的问她。

“我应该懂什么?”她毫无波澜直直的盯着我。

我咬牙:“你不会一点都感受不到吧?其实我…”

“行了,快洗洗睡吧。”她截断我的话头,“有些东西,大家心里都清楚。”

“我想听你告诉我。你说了我才会死心。”我感觉眼泪就要涌出来,“你难道之前所有的举动没有包含哪怕一点真心吗?”

“张楠。”她的铜墙铁壁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你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你,你以后怎么办?你会放弃你现在的事业吗?”


在这个最不应该的时间,我想起那个人。

她真挚的看着我,她把她跨了半个城买的新鲜玫瑰花递给我,她说她愿意对我好一辈子。

但是我想到的只有当时我想要做演员,想到转行的一切一切。

所以,我用颤抖的声音跟她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一切都仅仅是随着心意。

她头低下去,胳膊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说,我明白了。

我匆忙的站起身来,逃离了那里,自此我们再也未曾见面。


“楠楠,如果我们再年轻一些,只有十七八岁,如果我们不是在这样的机遇场合下见面,或许我们可以拿出全部的精力时间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是,我们是成年人了。我每天应付各种事情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精力,我没有多余的能量来应对更加繁杂的事情,你能理解我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我因为泪水已经看不清她的脸和表情,她走过来像往常那样毫无芥蒂地把我揽在怀里,她捧着我的脸,给我擦眼泪。

我站直腰正好靠到她肩膀的位置,我狠狠的回抱住她,甚至不能放声大哭。

或许再也碰不到这样的人了,再也碰不到世界上另一个孙伊涵。


在故事的结局,我终于破掉佛祖的金身触及她的灵魂。


洗完澡,我们像电视剧那样并排躺下。

“最后一个晚上,孙伊涵。”我在黑暗中呼唤她。

她侧躺面向我,轻轻环住我的腰:“我所有举动都是真心的。你不要误会我。”

“好。”我也翻过身回搂,把头抵在她的颈窝,想把她的味道牢牢刻在记忆中。我们明明连吻都接过,但我此刻只想把她搂在怀里。

“我是真的把你当作很重要的朋友。”她把头靠近我,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我一夜都没合眼。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以后,打开床头灯,仔细观察她的模样,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做出十指相扣的模样。

这是最后了,我如此下定决心。

第二天早上,我有其他工作,没有叫醒她就悄悄离开了宾馆。


夏天终究是结束了。

 

两个月后,我听到了孙伊涵在新剧组跟男演员谈恋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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